梅在温哥华
二零零九年,梅辞掉工作的时候,所有的同事虽然早有耳闻,还是感到吃惊。她已经在一所公立大专院校教了十八年的书,再七年,可以拿月退了。很多人劝她多想想,不要冲动。 「但是,我的孩子已经到国外读书了,我不能留下来。」孩子需要她,她告诉自己。然而,真的是因为孩子需要她吗?其实他忙着学习、忙着适应新环境、忙着结交朋友。她回台湾四个月,结束她的工作,和孩子在skype上讲话,他并不显示出有多麽想念她,但,她依然辞了做了十七年的工作,离开台湾,也许是她需要他、她想念孩子吧。 学期一结束,更改护照,再买一点东西,邮局、银行跑一跑,很短的日子里,她办了许多琐事,不让自己有一点时间去想想她所丢下的朋友、亲人,她住了十多年的房子、还有这个她待了几乎一辈子的城巿。 临上飞机的前一夜,她的脚扭伤了,一个人待在meimei的房子里,无意识的转着电视频道,让她的脚休息。她不愿认真地去感受临别的时刻,该交待的什麽都交待了,保重的话也说了几千几万句,这样的时刻,她认为一个人安静一下,对谁都是b较轻松的。 「你们全家移民哪!」朋友问。 「移民」,她从来不用这个字眼去描述自己出国的决定。她总是说她出国,出去陪孩子念书,但,「移民」,移为另一个国家的人民,她想,她